“一条龙”和“洋墨水”
要说刘伯承元帅,那资历可太老了。他比咱们的毛主席还大一岁,辛亥革命那会儿就投身革命,在川军里打出了“军神”的名头。那会儿,他可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革命,一只眼睛都打没了,装的是个假眼珠。
长征路上,红军被几十万敌军追着屁股打,前面是天险金沙江。全军上下都捏着一把汗,这可咋过去?毛主席当时就开玩笑说:“怕啥子嘛!朱德总司令说,四川人都喊刘伯承是‘一条龙’下凡,这江水还能挡得住龙?他肯定能把我们带过去!”
结果呢?刘伯承元帅果然没让大家失望,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指挥,硬是带着大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过了金沙江,把后面的追兵甩得干干净净。
但刘帅跟彭老总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在于,他不仅仗打得好,还是当时我军高层里,唯一一个正儿八经去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喝过“洋墨水”的科班生。这在当时那批泥腿子出身的将领里,绝对是独一份。
这就为后来的矛盾,埋下了一根引线。
“土包子”和“洋规矩”的第一次碰撞
时间倒回1932年,宁都会议上,毛主席那套“敌进我退、敌驻我扰”的游击战术被批评了。当时从苏联回来的同志们觉得,打仗得有章法,得正规化,得打阵地战、正规战。
刘伯承当时被任命为红军总参谋长,负责把这些“先进军事理论”推行下去。这下,可就跟一个人发生了激烈冲突,谁呢?彭德怀。
彭老总的脾气,大家是知道的,火爆、耿直。他一看,这叫什么打法?跟敌人硬碰硬,拿咱们红军战士的命去填?他急了,公开说:“这样打下去,我们三军团的老家底都要打光了!啥子正规战?主动出击?全是刘伯承在瞎参谋!”
这次争论,是“土”与“洋”的第一次正面交锋。彭德怀代表的是从中国革命战争土壤里生长出来的实战经验,而刘伯承,则代表着当时最先进的苏式军事理论。你说谁对谁错?在当时那个环境下,真的很难说。但梁子,算是结下了。
1958年,风暴来了
时间一晃到了建国后。抗美援朝打完了,我军面临一个全新的课题:现代化、正规化建设。向谁学?当然是老大哥苏联。
于是,刘伯承元帅受命组建南京军事学院,当了院长。他把自己在苏联学的那一套,结合我军的情况,制定了一整套教学方案。目标很明确,就是要把我军从过去的“小米加步枪”,打造成一支现代化的钢筋铁骨。
这本来是件大好事。但问题出在哪了呢?出在“教条主义”四个字上。
当时学院里,有些课程设置、战术条例,几乎是原封不动地翻译苏联的教材。有些教员上课,张口闭口“苏联顾问说”,闭口“苏联红军的经验是”。这就让一些身经百战的老干部感觉不舒服了。咱们自己打了二十多年仗,那么多宝贵经验,怎么倒成了配角?
1956年,一封来自学院学员的信,和一封来自战史系教授蔡铁根的信,同时摆在了彭德怀和邓小平的案头。信里反映的是同一个问题:军事学院存在严重的教条主义!
彭德怀一看,这还了得?他本来就对那套“洋规矩”有看法。他亲自带队去南京军事学院搞调研,回来后报告写得非常尖锐,说:“不是有教条主义,而是教条主义相当严重。”
于是,一场全军范围内的“反教条主义”运动,轰轰烈烈地展开了。刘伯承元帅,作为军事学院的院长,自然是首当其冲。
在一次高级别的会议上,彭德怀情绪激动,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刘伯承。除了批评他搞教条主义,还说出了一句分量极重的话,也就是我们标题里那句:“你的教条主义是逼死过革命同志的!”
逼死人的“教条”到底是什么?
这话一出,满场皆惊。这可不是一般的批评了。彭德怀指的,是长征路上的一件往事。
当时,红四方面军的军长余天云,是个非常年轻勇猛的战将,但性格也十分刚烈。他到刘伯承当总教官的红军大学学习。有一次,两人因为一个军事问题发生了激烈争执。
刘伯承作为教官,为了维护纪律,下令关了余天云的禁闭。
在咱们今天看来,这可能就是个纪律处分。但在当时那个环境,对余天云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年轻军长来说,是天大的羞辱。他一时想不开,几天后,在部队行军到大金川时,纵身跳崖,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。
这件事,成了刘伯承一生的痛。现在,被彭德怀在如此严肃的场合,当着所有人的面,重新揭开伤疤,可想而知刘伯承心里的滋味。
他没有过多辩解,只是默默地承受着,一次又一次地做检讨。据说,那段时间,这位戎马一生的元帅,常常独自枯坐,眼中的落寞,让人心碎。
最高层的态度
那么,毛主席是什么态度呢?
对于余天云的死,毛主席当时就表过态。他说:“余天云还是个娃娃嘛!想不开,寻了短见,怪不得谁。” 这话其实是开解刘伯承,意思是这事儿是个意外,不能把责任都推到刘伯承身上。
一年后,彭德怀因为“万言书”受到批判。在一次会上,毛主席对着彭德怀,意有所指地说了一段话:“反教条主义,为了顺你的意,我让他们(指刘伯承和萧克)一个提前休息,一个发了转业费。你彭德怀还不满意?”
这话里话外,其实透露出对当年那场运动搞得有些过火,特别是对刘伯承的处理,是不太满意的。
今天的思考
庐山会议后,刘伯承元帅被重新启用,担任了军委战略小组组长等要职,安然度过了晚年。
现在我们搞现代化,搞信息化,最新的词叫“智能化战争”。各种高科技武器,什么无人机蜂群、人工智能指挥、全域作战网络,很多理论和技术,咱们也得向世界先进水平学习。
那问题就来了:是全盘照搬,还是结合我们自己的实际情况,走出一条“中国特色”的强军之路?
这就是新时代的“刘彭之争”。
如果我们完全迷信外国的军事理论和技术,搞“全盘西化”,那可能就会犯下新的“教条主义”错误。人家的作战体系,是建立在人家的国情、军情、财力之上的,你硬搬过来,可能水土不服,真到了战场上就要吃大亏。
但反过来,如果我们固步自封,觉得老祖宗的经验就够用了,对新技术、新思想抱有排斥心理,那就是犯了“经验主义”的错误。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,你固守的“经验”,可能在一场智能化战争中,瞬间就过时了。
所以,你看,刘伯承元帅当年坚持学习苏联,想把正规化的东西引进来,这个大方向有错吗?没有。彭德怀元帅坚持从实战出发,反对生搬硬套,有错吗?当然也没有。
他们俩的悲剧在于,在那个特殊的政治氛围里,一个本该是业务范畴的争论,被无限放大了。
今天,我们国家走到了一个新的历史关口,面临的内外环境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复杂。无论是军队建设、科技发展还是经济转型,我们都需要既有刘伯承元帅那种放眼世界、努力学习先进知识的胸怀,也要有彭德怀元帅那种脚踏实地、一切从实际出发的求是精神。
更重要的是,我们要创造一个能够让这两种声音,都能充分表达、理性辩论的环境。真理,从来都是越辩越明的。把业务问题,限定在业务范畴内去解决,而不是动不动就上纲上线。
这,或许才是60多年前那场风波,留给我们最宝贵的财富。
参考文献:
《彭德怀自述》,人民出版社
《刘伯承传》,当代中国出版社
《共和国重大事件纪实》,人民出版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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